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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從沒聽說過仙居這個地方,這次一個偶然的機會能來到仙居,聽說這里不但盛產楊梅,而且秀麗的風景也是此地的一絕。地圖上顯示仙居地處以上海為中心的長三角南翼,位于臺州與溫州、麗水、金華三市的交匯處。6月份正值楊梅收獲的季節(jié),朋友家也在仙居的山里種楊梅,于是應他之邀欣然前往。
進山話凌晨3點多就要出發(fā),一路驅車沿著蜿蜒的盤山道進入大山的深處,下車之后要沿著砌好的窄窄的石道甚至是雜草叢生的小路走好長時間才能勉強爬到半山腰,此時太陽未升,山間濃霧彌漫,放眼望去對面的山頂隱約可見,如置身仙境一般,茂林修竹在霧中影影綽綽,更加迷人。山上朦朦朧朧,所有的東西都籠罩在霧中,除了眼前的路、周圍的樹木景色、身邊的人,四周都白茫茫一片。伸手摸摸,它卻調皮地躲開,貼到人的臉上,沾在人的頭發(fā)上,盤繞在你的腰身,沁入你的心房。走在這里,或許你能與神仙不期而遇。隨著太陽從云中鉆出來,晨霧也漸漸散去,站在山坡上靜靜的聆聽,遠遠的,一陣若有若無的悉悉索索的聲音地傳來,在風中顯得遙遠而又清晰。淡藍的天幕下,一望無際的竹林綠濤翻滾,綿延無際。整日穿梭于城市的煙塵中,煩瑣的日子讓心靈擁塞得窒息。每當感覺心靈有點缺氧的時候,就抽身出來,去山中走一走,呼吸一下彌漫著草香和泥土香的空氣,在大自然的懷抱中釋放心中積郁的塊壘,山光水色喚醒了我沉睡的性靈,徹底拋卻那個羈于俗物中的自己, 靈魂如山間的清風,穿越于莽莽山野,穿越青翠的田疇,似那閑云飄蕩于澄凈的碧空,樂在其中。
這里的山上,翠竹如海,那一片片翠竹,道道彩虹相映于滴滴雨露,色澤鮮艷,七彩紛呈;顆顆翠竹高聳入云,相接于藍天白云,以一種虛懷若谷的氣節(jié),拔節(jié)于曠谷山腰。翠竹的晃動,那是清風的搖曳,翠竹的微笑,那是白云相伴,翠竹的綻綠,那是雨的滋潤,翠竹的心跳,那是大地血脈的供養(yǎng)。沒有百花鮮艷,但有謙遜的性格,勝過千萬芬芳;不與松柏爭寵,但有節(jié)節(jié)向上的韌性,彰顯了永遠進步的力量;沒有桃李滿天下的弟子,但卻凸顯了傲雪非寒的氣節(jié)。晨起時,萬木叢中,第一個笑迎驕陽,落日時,第一個擁抱晚霞。曠谷里,婀娜多姿,令藍天眷戀;江水中,清麗脫俗,令魚燕驚羨;它的清幽,更是讓萬物生靈柔情靚麗。正是有了翠竹的清脆優(yōu)雅,才有了人間的幽香;正是有了翠竹的盤根錯節(jié),才有了曲徑通幽;正是有了是翠竹的不爭,才有了君子們的優(yōu)雅。生長于南國,靜放于曠野。沐浴陽光而感恩于雨露,根植于沃土而感恩于自然,身著綠色而感恩于青山綠水,溫情于鶯歌燕舞而為之筑巢。為山谷吐韻,為自然清新,為河流蕩漾,為山川濃郁。
昨夜剛下過一場大雨,山流奔涌,山中的瀑布和溪流的水一夜之間也充盈了很多。在山道上便遠遠地看到一條銀鏈飛流而下,飛濺的水流刷出雪白的風景,奔騰的氣勢沖開阻礙的千山。仔細的聆聽瀑布的聲音,似乎從天空來,從大山深處來,從巖罅地縫來,不喜亦不悲,滋養(yǎng)樹綠,催生花紅,哺育鳥語,繁衍蟲鳴。它是一種跳躍的音符,激蕩峭壁,鼓動心扉,生出嘹亮的歌聲,飄向山外,不斷捕捉廣闊,并不寂寞。它是一個舞動的精靈,翩躚群山,彩練淵壑,達到繪畫的筆觸,鋪展天邊,不停創(chuàng)造希望,從不偷懶。它是一條自然的神幡,樸實純凈,風生水起,召喚大山的兒女,歸去來兮,永遠守望家園,盈盈風動。在山風靜止、遍地蔥蘢中,我思緒的潛流被水聲牽到了幻境,會突然地感到生命之輕,輕得仿佛一個人的嘆息;會突然地知道自己曾經夢一樣的生命冥冥中有著什么。浪漫的寧靜,歲月不再枯燥。我并不知道那條瀑布的名字,也許它本就沒有沒有名字,也無須記住它的名字,只需在心中留著與它邂逅的那種默契。瀑布是純美的,那疊翠堆綠的山頭,瀉著一條幾米寬的白色的瀑布,鳴響著一曲澎湃動人的歌。瀑布是熱烈的,它浩浩蕩蕩地直瀉而下,帶著男兒強勁的呼號,雖然被巖石迎面劈成無數股水柱,但它仍順勢往下猛沖,濺起的一朵朵水花兒被擊得狂放四溢,似煙似霧地朝人撲來。一切像生活一樣轟轟烈烈,永不枯竭。瀑布是豪放的,它坦蕩、自然、豪情滿懷的狂瀉中,有那么多色彩在奇妙地變幻,流光溢彩,仿佛大千世界里紛繁絢麗的生活;有那么多熱情在奔突,在涌動,在宣泄;有那么多的清泉在歡唱,在奔騰,像大合唱,像交響樂。一種內心的回歸滋生于此,一種終極的感念誕生于此,一種無限的期待穿透于此……神秘的召喚,從四面八方突兀進入耳畔。我被胸中盈盈的喜悅沖擊著,盡管這顆即將成熟的心在生活面前,有時會茫然不知所措,可眼前的瀑布卻啟發(fā)了我。是的,它比我更懂得生活,更懂得自信,沒有一絲彷徨憂郁,沒有一點畏懼退縮,在無數個濺起的水沫中,塑造自我,走向輝煌的永恒……
來到這里一個重要的任務是吃楊梅,雨停后,山慢慢清翠起來。陣陣風拂過,山樹翻著層浪,遠望,一株株樹恰似山峰。走近山前,這株株的青翠,恰似一位紅裝少女了。衣著紅光點點。滿枝的紅就是楊梅了。雨后的楊梅粒粒掛著水珠,一棵棵楊梅樹貪婪地吮吸著雨后的甘露.它們伸展著四季常綠的枝條,一片片狹長的葉子在雨霧中歡笑著。滿樹枝掛著像小小燈籠的楊梅,紅里透著黑,煞是好看。楊梅先是淡紅的,隨后變成深紅,最后幾乎變成黑的了。它不是真的變黑,因為太紅了,所以像黑的。你輕輕咬開它,就可以看見那新鮮紅嫩的果肉,嘴唇上舌頭上同時染滿了鮮紅的汁水摘一顆發(fā)紫的楊梅放到嘴里,舌尖觸到楊梅那平滑的刺,使人感到細膩而且柔軟。甜里帶酸,酸里帶甜。那股楊梅的幽香,那種酸甜可口的味道,絲絲的清爽,絲絲的香甜,讓人意猶未盡。不僅是品楊梅的味道,更品的是一份無羈,一份浪漫、狂野、豪放和一份盡情地釋放與陶冶的感覺。捧一卷詞譜,平仄押韻,賞一首古詩,唐風宋雨,習慣的舞動鍵盤上的指尖,盡管身邊未有楊梅作伴,但在今晚用文字品嘗仙居的楊梅,用文字記下流過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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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招嶺,一個深山里普通的山村,這里的村民以種植楊梅未主要經濟作物。群山峻嶺中,在那些山巔,常會有零星的幾座建筑如同火柴般靜靜躺在了蔥郁古木之間,讓我十分向往。有時候,真有那么一種沖動,去山巔搭一座小屋,在上面寫寫東西。日出而起,日落而息。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有一處景——忽然思之,思之動容;恍然念之,念之忘情。我的那處景從未提起過,但于良久的深思獨處中,它卻若隱若現在我心靈的最深處。也許心之朗朗就真的只在那遠山如黛,近水如煙中……山村的清晨,鳥聲會在每一個晴朗的清晨熱鬧地響起,伴著水流聲一同在耳畔歡快地吟唱著。樹葉遮擋住了陽光,只留下斑斑點點在小路上,一點點地走著,一點點愜意地感受這時的清涼與清新,深深吸一口氣,花草露珠所有的味道仿佛就都沁入心脾。我喜歡這樣的自在,喜歡這樣與世隔絕般地與世無爭。淡淡的云,輕輕的風,天空粉藍,水面碧綠。找一方河邊的大石悠然坐下,一動不動看眼前潺潺的水流映在午后的陽光里波光粼粼,這時的心上會自然生出幾根琴弦,和著盈盈如氳的碧水若絲奏響起婉約清麗的仙樂。如此的水墨畫隨處可見,你只要再往遠處望去就是“水是青羅帶,山如碧玉簪”了。在城市的樓宇叢林中生活得很久,就有了對那一處素雅天成,淳樸自然的小山村無盡的神思遐想。每每想起,心底就總有一朵朵蓮花在纖塵不染地悄然綻放。心蓮幽幽盛開,伴著那若有似無的一瓣心香,我把塵世中的紛亂煩躁,憂慮心焦隨風輕輕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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