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為人父，感悟生命
2013年除夕，2月9日凌晨，身懷有孕的妻子推醒我，說肚子痛，很難受。毫無經(jīng)驗的我手足無措，只有摟著她輕輕安撫，可妻子疼得越來越厲害，竟忍不住呻吟起來。我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趕緊把有幾十年醫(yī)齡的老丈人叫起來。老人家簡單問了問情況，就決定立刻去醫(yī)院。我聽得一愣，這大晚上的，又是過年，醫(yī)院能有人么？老丈人劈頭就罵：“胡說八道，醫(yī)院什么時候都有人值班！”我這才恍然，心急火燎地給老婆收拾東西。喧囂了大半夜的小區(qū)已變得很安靜，到處霧蒙蒙的清冷得很。我把包裹得像粽子的老婆扶上車，用卡片刮掉積在擋風玻璃上的一層白霜，等不急預熱發(fā)動機，狠踩油門狂飆而去。
市婦幼醫(yī)院分娩區(qū)外的走廊里已經(jīng)坐了十來個親友團，工作室的大門緊閉，透著玻璃能見到里面來回走動的大夫和護士。值班護士只讓妻子進分娩區(qū)，妻子表情無助地從我手中接過裝有產(chǎn)檢資料的手提袋，一手按住小腹，亦步亦趨地跟著護士走進分娩區(qū)。我內(nèi)心跟煮開鍋的沸水一樣，怎么也坐不下來，在門口來回走動，不時地對著大門玻璃往分娩區(qū)看，丈母娘早沒了主意，嚇得臉都白了,到是老丈人還很鎮(zhèn)定，不時安慰我倆。十來分鐘后，值班護士出來說允許一人進去護理，不過要買護理服……反正就是花錢那回事?？偹阋沧尲覍龠M去，我暫且放下惴惴的心，留下眼巴巴的老丈人和丈母娘，走進護理區(qū)。
妻子平躺在病床上，護士已經(jīng)給掛了個吊瓶，說是保胎的藥?？此樕n白，額頭上冷汗淋淋，已浸濕了留海，從家出來過去快一個小時了，她顯得很虛弱。從護士那了解到妻子正在宮縮，這是生產(chǎn)的前兆。由于離預產(chǎn)期還有一個月，現(xiàn)在唯有用藥控制宮縮，保住胎兒，如果控制不了，就只有生產(chǎn)啦。“我愛人平時很注意，這是怎么回事……”我是心急則亂，拉著護士劈里啪啦地問。護士已司空見慣，一臉平淡地說：“沒事，生了也沒事，看好你老婆吧。”說罷扭頭走啦。我要了個單人病房，還算清靜?？粗拮与y受，我又幫不上忙，唯有坐在床邊抓住她的手。宮縮的疼痛是一陣一陣的，沒發(fā)作時，妻子還能跟我說說話，而一但發(fā)作，她便緊皺眉頭，牙關咬緊，強憋著不叫出聲，鼻腔里發(fā)出低沉、痛苦的呻吟，原本抓住我的手顫抖得越來越厲害，伴隨著手勁也越來越大。該有多疼啊，這還沒有開始生呢！很難想像平時柔弱不堪重負的妻子居然能表現(xiàn)得如此堅忍、頑強。其實，妻子的這種堅忍與頑強自懷上寶寶以后，經(jīng)常在生活中的細微處表現(xiàn)出來：為了寶寶的健康強迫自己吃各種食物、挺著大肚子還風雨無阻地擠公交車上下班、睡覺只能側著身子、擠出時間準備待產(chǎn)包……而她一直都樂在其中。這一切的動力，都來源于兩個字——母親。我不得不感慨，女人真的太偉大啦！ 看著妻子受苦，我很想做什么，卻又有心無力，只能默默地陪著她，此時此刻，陪在她身邊，比什么都重要。也不知過了多久，原本疼得渾渾噩噩的妻子猛然間抓住我的胳膊，急切地說：“你幫我看看是不是羊水破啦！”我嚇了一跳，掀開被子一看，果然是，褲子都濕了。妻子很慌張，催促我去叫醫(yī)生。我趕緊用衛(wèi)生紙給她擦了擦，跑出病房。醫(yī)生過來做了個檢查，決定安排剖腹產(chǎn)。沒過多久，護士便進來通知我?guī)拮幼?/font>B超。我把妻子蓋嚴實，推著病床，跟護士出了分娩區(qū)。等在外面的老丈人、丈母娘見到我倆，便跟著一起坐電梯去樓下的B超室。一路上，我把情況簡單地向二老做了匯報。B超室已經(jīng)有很多病人在挨號，我這才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亮了，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幾點，我也沒工夫看。由于妻子行動不便，護士讓我進了B超室。做B超的過程中，我一有機會就瞟顯示器，突然，影像里似乎呈現(xiàn)出兩條小腿，腿根部有個凸起的小東西。“哇，是個帶把的！”我心頭一陣狂喜，強忍著沒有出聲。一出B超室，我就把猜測小聲告訴老丈人和丈母娘。丈母娘思想大條，立刻信以為真，歡喜得不得了。老丈人則不屑一顧。我也懶得解釋，反正馬上就要生了，咱們拿結果來說話。
手術室已經(jīng)有一個產(chǎn)婦在做剖腹產(chǎn)，等了半小時才輪到我們。在手術室外等候的時間很難熬，我總是坐立不安、患得患失，心中不只一遍祈禱，老天保佑母子平安。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的心也一直七上八下，跟著指針跳個不停。回想起看過的N多電視劇里經(jīng)常出現(xiàn)與我現(xiàn)在相似的情景，某些演員動作夸張、搓手跺腳、表情興奮，嘴里嘮叨個沒完……真是可笑之極，暫且不說這上串下跳的動靜應不應景，整個演的定位就很不正確。此時此刻，侯在產(chǎn)房外的男人應該飽含著對妻子深深憐愛與感激，內(nèi)心充滿了不能為妻子分擔痛苦的內(nèi)疚，還有等待的煎熬與恐慌、牽腸掛肚的期盼……他首先想到的是母子的安危，而后才是當父親的喜悅和激動，或許，喜悅和激動現(xiàn)在還想不到吧！
過了將近4O分鐘，半蹲在地上的我被哇的一聲驚醒，頓時身體如彈簧般彈起來，與站在一旁的老丈人、丈母娘對視了一眼，嘴里試探地說：“生了，生了！”二老本來表情凝固的臉終于露出了一絲笑意。很快，有護士出來通知我們：“生了個男孩，母子平安。”我們心中的大石頭終于落了地。緊接著沒多久，主刀大夫就把寶寶抱了出來。寶寶的頭發(fā)已經(jīng)長出少許，濕濕的貼在頭上，小臉紅紅的，由于剛從母體出來，皮膚沒有完全舒展開，小嘴上還有沒清理干凈的血沫，一雙半瞇著的小眼睛清澈明亮，竟然看向我這邊。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頓時包圍了我，盯得我眼眶濕潤，心里發(fā)暖。大夫不等我靠近就推開我，一邊急行一邊解釋說，孩子早出生了幾天，要到監(jiān)護室接受觀察，讓我跟她去四樓辦手續(xù)。真是個操蛋老天，我還沒來得及開始歡喜呢，就一瓢冷水澆下來！“觀察什么，有什么問題么？”面對我的追問，大夫一句也不回答，抱著我的孩子走得更快。真叫人無奈！我只能叮囑老丈人、丈母娘留下等妻子。 來到四樓，目送寶寶被抱進了監(jiān)護室的大門，而我則被叫至旁邊的辦公室……一陣煩瑣的手續(xù)過后，留給我的只是個標有我妻子名字的硬紙片。通過給老丈人打電話，我得知妻子住進了病房。老丈人跟我說，寶寶生早出生了幾天，這是常規(guī)檢查，必須做的，不用太擔心。雖說如此，我還是惴惴不安，心中抑郁難受，我連抱都沒機會抱一下呢！妻子現(xiàn)在還是昏迷狀態(tài)，等她醒來，我該怎么跟她說！這不是用刀子挖我心頭的肉么？我有種想蒙頭大哭的感覺。真的想哭！
往后的事情就不用贅述了，妻子在醫(yī)院住了6天便辦了出院手續(xù)，期間，醫(yī)院通知我?guī)殞氉?/font>B超，我抱孩子做完B超后，偷偷把他抱到病房里。妻子終于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她摟著寶寶，哭了！從大年初一，到現(xiàn)在，我妻子，第一次流下了眼淚。孩子比他母親多住了兩天，經(jīng)過檢查，什么毛病都沒有，反到是在醫(yī)院被捂出了一身濕疹。
難以細說從妻子住院到一家人迎接寶寶回家這段時間里的每一件事。短短的幾天，已經(jīng)超脫我三十多年歷練人生的所有感悟。所幸，五味雜陳的情緒終已揉成幸福的面團，緊緊包裹著我們一家三口。
生命就是奇跡，感謝妻子為我?guī)砹诉@個奇跡，這是世間最美麗、最寶貴的精靈！祝愿全天下的孩子們都能健康快樂的成長！
一一爸
20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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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 2014-5-9 15:34
